■陈泉永
斯宅的上林溪与黄檀寺下来的溪,在一个叫上泉的村庄汇合,两条溪流汇聚在一起,在山区便也有海阔洋洋的感觉。
上泉,一个古村落,到处都是老式的大屋。我很小的时候随父亲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拉石灰去斯宅,一定要路过上泉村,上泉村在我那个年龄段的记忆中,还真的有点海胃。
山区多山,没有值得可以夸耀的,但是这个村庄的背后,便有一座笔架山,笔架是旧文人案头的必备工具,流传下来的画家及文人,有些文人专门琢磨笔架,金银铜铁,木石瓷器,什么材质都有。有些画家也画自己书斋中的笔架。
老式书画家的书斋中,除了书,要有文房四宝,还有文房用具,笔架是一定要有的,还有镇纸,滴水,小屏风等。
同样一座形状相符的山,陈蔡孝四蔡义坞一带的称为五指山,而斯宅上泉的却是笔架山,这便是易简乾坤的奥秘所在。
上泉,好像是整个斯宅的玄关,往右走有陈里马家,黄檀寺,丁家山,往左走有华国公墅,小洋房,门前畈,斯宅东泉岭,螽斯畈千柱屋,笔峰书院,还有坑口八石坂,上宅张高坞,还有高坞山顶,斯舜梅园。
尤其是笔架山,现在已经注入了新的文化内涵,斯贤林先生几年前在笔架山建起了一个书画院。
高高的山上,一排翘角的书院,阵阵墨香,引得省内外文人墨客纷来沓至,贤林这个名字,还真有“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”的味道,社会贤达之林啊,我虽非贤达,但也去过几次,院内大厅里书卷气扑面而来,那张长长的书画桌上,可以忘情地或书或画。
几块点缀在山岩上的巨石,好像有王冬龄的笔墨,乡贤斯舜威先生的题字碑味十足。
站在山巅,群山可以远眺,远处的村落,好像星罗棋布一样有趣。
晚上可以仰望蓝天,一颗一颗地数亮晶晶的杭州上海已经看不见了的星星,不亦乐乎。
我到现在还是对上泉村的泉村埠还是前村埠弄不太灵清,记得月龙南三江往前走,临到前村埠村口的地方,有个自然村,叫什么村记不住了,路也有个小山包,山包上记忆中有一座小庙,还有不少极上年纪的树木,尽管没有上去考究过,但印象深刻。
前村埠在溪滩边上马路的左边,一个极有年代的自然村,房子高低错落,可能老祖宗就地取材,看上去满眼的鹅卵石,连台阶都是鹅卵石砌成的,村民们早餐晚餐都可以坐在门口的鹅卵石头上,一边看江上风景,一边就餐。
老领导应仕岳及他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后来成了好朋友,他们便是这里人。一个陈蔡的镇长,一个西岩的书记,当年传为美谈。
还有好友张梅凤,记得当年乡领导吴保福先生说她是“小小的年纪,能说会道”。
小时候路过上泉的时候,记忆中江上有座木桥,给人感觉不像月龙南三江的几根木头拼起来的那种简易桥,而是很有功夫的桥,是不是廊桥?印象模糊了,反正上泉的桥在我的脑子里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桥,印证了“桥是一个地方的花篮”这句话!
现在尽管上泉的溪滩上也有桥,但几次过桥的时候,我还刻意地去关注一下,似乎没有花篮的味道,一个村落有座像模像样的桥是何等地荣耀,诸暨城关一脉浣江,横卧十座桥梁,所以,应该把桥扮靓。
上泉这个村出门的人比较多,当时的乡村青年两条路,一个是读书,一个是当兵。
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印象,上泉有以斯巨英为代表的一帮读书人,当然后來的还有那个临《兰亭序》上千遍的人才斯多林,我倒非常崇拜他的妈妈,听网友陈志红大姐说,斯多林的妈妈是一位很有内涵的知识女性,她是下三府(杭嘉湖)人,因为是知识女性,培养出的儿子便与众不同呢。
当兵的就多了去了,我比较熟悉的就有应仕岳,斯铁军,应祝荣,赵才木,斯贤庆,那个时候,保家卫国是首选的一个方面,当兵吃粮寻找出路,又是另外一个方面!
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恢复高考后,诸暨每年两个列车,大学考上后的大学生一列车,应征入伍的新兵一列车。所以,外地人说诸暨时往往说诸暨在外发展的人多,还有官场的人多,似乎有些道理。
诸暨向来崇文尚武,你还别说,明朝戚继光的戚家军,好像戏台上的兵丁,胸前一个“勇”字,后背一个“忠”字,大多来自诸暨的安华、同山一带,联想到报仇雪恨的吴越春秋,诸暨儿女自古以来就显尽英雄本色!
上泉的斯姓,也有巨大的宅院,而且是“庭院深深深几许”的老宅,我曾经数次去过我表哥斯铁军的家,还有斯巨英老师,赵才木先生的家,都是台门屋,马头墙,而且青石板扣廊沿,盒子火墙,极有回味的内涵。说不定以后影响大了,令那个以写《庭院深深》的台湾作家琼瑶动了凡心,便也像民国才女张爱玲一样来到上泉小住半年,她笔下的作品,可不是《天朝国库之谜》的那种刀光剑影可以比拟的。
还有上泉的学校,起先有小学,后来办初中,新办在山湾里的学校,条件自然是艰苦的,但是当年的学生也要随着形势学工,学农,学军,琅琅读书声依然响彻在山湾里,依然走出来一批批学生。
我1973年在斯宅斯民小学代课的时候,斯民小学的初中部就没有上泉一带以及小东一片的学生,好像坑口八石畈一带也没有,估计那边一带也办起了初中。我们那个年代,是人丁兴旺达到顶峰的年代。
我对上泉村的了解总是觉得很少,印象中大姨夫斯万本的斧头,木匠世家,还有他们家的麻车屋,随着高科技的发展,不少传统手工艺包括木匠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
另外,上泉的溪滩应该值得上泉人回味,有没有芦苇荡飞雁?现在洋洋东白湖的深处,可不可以有宋代宛约派词人代表李清照笔下的《如梦令·常记溪亭日暮》的境致呢?
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
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
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。
我的记忆中却只感受到了上泉溪滩改江造田的热火朝天之场景,加上当年斯宅的黄檀寺红旗水库,小东电站,我们的前辈们那种与天奋斗,其乐无穷,与地奋斗,其乐无穷的豪情,时不时地从眼帘中跳出一条一闪一闪的伟人的豪言壮语——为有牺牲多壮志,敢教日月换新天!
责任编辑:骆 依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