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徐振宇
 
  当我看到餐桌上居然摆了一盘野竹笋的时候,连忙向母亲追问笋的来历。这段时间山上的野菜多起来了,但论到好吃这一点,野竹笋排在第二,谁也不敢称第一。虽然我没有看菜吃饭的习惯,但有一盘野竹笋在,这顿饭想必是特别香的。
 
  家乡璜山盛产毛竹,像晓居、徐家坞等村子都打出了“竹海”的旗号。春天,是个有味道的季节。立春后,“无数春笋满林生”,上山挖笋就成了日常农事?;八荡核裣誓畚睹?,被誉为春天的“菜王”,特别是用腊肉来煮,那真是人间美味!过了清明,则到了野竹笋的旺季。当地常见的野竹笋有青竹笋和麻竹笋等。所谓青竹笋就是笋衣上面都是一个颜色,通常是青绿色,又称“笔头笋”“枪头笋”。而麻竹笋则笋衣略带黑色,上面有许多小点,又叫“石竹笋”。这两种笋通称“呼啸笋”,口味则略有不同,麻竹笋有点涩,野竹笋细致鲜嫩,色泽洁白,壳薄肉厚,营养极其丰富。据悉,每百克野竹笋,含氨基酸3300毫克,所含胡萝卜素比蘑菇高一倍,所含维生素比芒果高两倍。
 
  本来,我认为吃到野竹笋还需要一段时间。但这日的晚饭,赫然见到了一盘“呼啸笋”。原来母亲在采茶时,无意间发现了一大篷“呼啸笋”,于是就拔来当晚饭菜?!昂粜ニ瘛币话悴皇墙柚ぞ咄诘模侵苯佑檬殖?。笋是与咸菜一起炒的,两种鲜味加在一起,更是美味无比。有这样的好菜加持,我破例多吃了一碗饭。
 
  所谓靠山吃山,野竹笋是大山的馈赠。作为农家子弟,小时候经常吃到,却从没放在心上。说来也怪,现在吃到野竹笋的次数少了,反而印象深刻。不过,我是不用担心吃不到的。每年这个时候,母亲总会抽出时间上山采茶、拔笋。茶是明前茶,感觉这时候的茶特别香。我放的茶叶比较少,一般不会盖满杯底,而且只吃头泡。喝茶这点爱好,母亲一向支持,不过总对我“好好的茶叶倒了”感到可惜!拔笋大概也是这个道理,因为有人喜欢吃,母亲就热衷于干此事。以前野竹笋多的时候,剥笋的场面那是很壮观的。一麻袋一麻袋的野竹笋拔得来,一堆又一堆铺在地上,先是用菜刀削去梢头,然后缠绕在手指上一绞,白白嫩嫩的笋肉就呈现出来了。左邻右舍见到了,都会过来帮忙。边削笋边聊天,海阔天空的闲话,那是一番热情的景象。吃不完的就用来晒笋干。阳光下,一晒箕一晒箕的笋干又是春天的另一道风景。
 
  宋代文学家、诗人苏东坡对竹笋有着“居不可无竹,食不可无笋”“待得余甘回齿颊,已输岩蜜十发甜”的迷恋。事实上,野竹笋除了可以作为菜蔬以外,还有医学功用。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载“笋味苦甘寒,主治不睡、去面目及舌上热黄,消渴明目,解酒毒、除热气、益气力、利尿、下气化氮,理风热脚气,治出汗后伤风失?!笨杉爸袼袷且绞尘慵训纳秸?。
 
 
责任编辑:骆 依婷